法庭辩论提纲动态调整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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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辩论提纲体现的是应对策略，主体内容是辩点预案。在刑事诉讼活动中，各方既衔接又互动，公诉人必须动态关注庭审中的变化，尤其是辩方收集的最新证据以及对案件事实、证据和法律适用等争议意见，更要高度重视，适时动态调整辩论提纲。充实、完善辩论提纲，充分展现公诉职能的过程，就是精准化“应招”和“出招”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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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提纲，从卷宗和提讯时的不稳定表述中搜索辩点。这种筛查是站在辩方立场审查证据，既是对侦查活动的法律监督，也是对案件的反向证明。通过阅卷和讯问，把可能与辩方争议的焦点找出来，进行多维审视。

一是根据控辩规律罗列支撑性辩点。辩方“打”的点，往往是控方“打”的点，这是对应的，也是“要素化”的。如，对于行贿罪的主要辩点在于：被告人有没有谋取不正当利益，是否迫不得已（被索要），是个人行贿还是单位行贿，被追诉前有无主动交代行为，有无造成国家经济损失、社会恶劣影响等。这关乎罪与非罪、此罪与彼罪、轻罪与重罪等关键性问题，辩方设问、质证都会围绕这些要素展开，寻求对抗的反向支撑。

二是排查己方的漏洞和薄弱环节。一方面，侦查获取的供词，可能经不起推敲，证据链较为牵强，非绝对指向犯罪，或斟酌不够出现涉嫌犯罪主体张冠李戴。如，单位行贿和个人行贿量刑差距很大，要审查是否以单位名义实施行贿，是为个人利益还是为单位利益，且违法所得实际归个人还是归单位所有，等等；另一方面，事物是辩证的，控方提供的证据，也可能为辩方所用。有些证据，如果把握不好，换个角度，就可能走向反面。

三是洞察提审时不稳定供述背后的本意。有的犯罪嫌疑人在侦查阶段供述相对稳定，但进入审查起诉阶段，对已交代的某些问题不认账，甚至全盘翻供，可能成为庭审时的辩护方向。公诉人要有针对性地做好证据补强、论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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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晰提纲，从与辩护人沟通、庭前会议互动中寻找辩点。庭审旨在查明事实、说清法理。从提高效率和避免证据突袭角度讲，庭前应就不同意见进行沟通，对不能达成共识的内容予以研判，逐渐明晰辩点。

一是充分听取辩护人意见。兼听则明，反对声音有利于全面、真实审查案件，防止发生冤假错案。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调动具有合法身份的社会力量，协助审查侦查机关取证的合法性、案件的实体性认识等问题。公诉人要审慎对待辩方的观点和诉求，按照“证据确实、充分”和“排除合理怀疑”的要求进行回溯式审查，坚决排除非法证据，及时补正瑕疵证据。

二是通过庭前会议双向开示证据。刑事诉讼法第182条和最高法《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184条规定，审判人员可在庭前会议上询问控辩双方对证据材料有无异议，对有异议的，庭审时重点调查；最高检《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试行）》第431条明确规定，公诉人可以了解辩护人收集的证据及对案件事实、证据和法律适用等争议和不同意见。庭前会议，是开庭前整理和明晰案件证据和争议点的好机会。公诉人应与辩护人坦诚交流，要求其出示相关证据，或向法庭建议要求提交其收集的证据，并提出意见，从而明确争议焦点，并据此完善庭审预案。庭前会议后，应对证据体系进行严格审查，该排除的非法证据予以排除，重新完善指控的证据体系；对瑕疵证据，进一步查证，寻找新的佐证支撑。

三是与法庭保持互动。如未召开庭前会议，与辩护人也难沟通，就应与法院保持动态衔接，获取辩护意见等相关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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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提纲，结合辩护人的对决性表述调整辩点。法庭辩论是即兴用语行为，辩论提纲只是预案，现场交锋中需要根据辩方的发力方向和力道，不断调整辩论策略，即时修正思路。

一是从询问、质证中发现最新动向。辩护人的法庭询问，是承接起诉书、公诉意见书的，表达对指控事实的态度和异议，展示有利于被告人的事实，为法庭辩论蓄势。法庭调查环节，为下一步的质证、辩论作铺垫，基本上是辩论阶段的实质性辩点。法庭质证环节，实质上双方已开始辩论，只不过重点围绕证据的有效性和证明力进行。

二是辩论中灵活取舍，但始终不离主线。提纲是主动应对和攻击机制，不是被动的防御体系。庭审是进行式的、多变的，有的预测点未必真是辩点，或偏、或小、或无辩之必要，或辩方不作辩点，应果断摒弃。加之，辩点本身也是动态的，随着对证据的深挖，可能出现新辩点。一般而言，辩护人觉得控方证据体系有问题，都会反驳。对此，公诉人应该抓住主要矛盾，掌控辩论走势，防止被牵着鼻子走。

三是即兴答辩，体现现场感。有的公诉人一发言就埋头念稿，预测到的对答如流，未预测到的不知所措，辩非所攻。公诉人要根据辩方的观点和理由，灵活应变，及时调整方向、内容和重点，依据相关法律法规有针对性地答辩，使讯问、质证、辩论“三纲一体”，共同支撑起诉书。

标题：适时动态调整法庭辩论提纲
来源：检察日报2017年11月17日3版
作者：杨熹（重庆市渝北区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