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个方面判定毒品犯罪的主观明知

薛 培　李 飞

毒品犯罪案件中，在缺乏主观要件或者说主观要件证据不足时，对主观故意(即是否明知是毒品)的判断是毒品犯罪案件办理中的疑难问题之一。根据刑法学有关学说，“主观明知”分为自认的明知和推定的明知。自认的明知是指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自己供述的明知;推定的明知则是根据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年龄、文化程度、职业、现时生存状况、社会阅历以及涉案事实中的具体细节等情况，综合相应因素推定其应当知道的明知。在司法实践中，要正确判断毒品犯罪行为中的主观要件，或者说正确判断毒品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对毒品的“主观明知”，可以围绕其行为并结合全案的其他证据来分析、审查，最终判断行为人的主观明知。笔者认为，结合最高人民法院的相关司法解释和会议纪要，可从七个方面对毒品犯罪案件中的主观明知进行判定。

从高度隐蔽的带“货”方式来看，行为人采用体内携毒，或隐匿于内裤、鞋子、水果及各种器皿、随身行李的夹层等让他人不易发现的地方，即使行为人拒不供认其主观上明知，但其对“货”的来源等没有合理的抗辩理由又不能作出合理解释的，也可以认定其主观上为明知。

从高度隐秘的联系方式及“行话”来看，毒品犯罪行为人多为单线联系，随着互联网及电信事业的发展，电子邮件、QQ、陌陌、微信、手机等成为毒品犯罪行为人进行联系的便捷方式。从破获的毒品案件看，在毒品犯罪高发区域，毒品犯罪中的一些黑话、行话、暗语具有一定程度的“广知化”。因此，司法人员可以根据行为人的职业、生活环境、是否有前科及掌握的其他证据，运用推定的方式，确认其“主观明知”。

从高度诡秘的交、接“货”方式来看，有些案件的行为人将“货”放在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在附近观看，等候他人来取，一旦被抓，则称不知为何被抓，也否认是其所放的毒品。此种情况，只要运用天眼、电子监控、GPS定位、行车记录仪等记录视频以及目击证人证言，只要能证实毒品系该行为人所放置，就可以认定其主观明知。有的案件行为人虽然称不明知其所带的是毒品，但称该物品是他人委托其从藏在隐秘的地方找出来后交给他人。对这种情况，只要鉴定该物品确系毒品，就可以推定其主观上明知。

从高额的报酬或不等值的运输行为来看，有的行为人虽然称不明知所带的是毒品，但称帮人带该物品到某个地方，可得到数额不菲的报酬，有的委托人还另付运费并给其手机及手机卡以便联系。这种情况完全不符合当前社会生活中人际交往的客观实际，且违背常识常情常理，只要证实行为人运输的物品是毒品，就可以推定其明知运输的物品为毒品。

从“货主”的查证情况来看，毒品对一般人来说既无使用价值，也无商业价值，但对毒品犯罪人员而言就是巨额的财富。在当前查获的许多运输毒品案件中，大多数行为人对从其行李中查获的毒品表示不明知，辩称行李是“老乡”或“朋友”委托。经侦查，如其交代的“老乡”或“朋友”无法查证或查无此人，就应当认定其辩解理由不成立，可以推定行为人主观明知。

从行为人是否有毒品犯罪前科来看，一些行为人有毒品犯罪前科，对毒品的认识较常人有着更直接的感受或经验，具有较强的反侦查、抗讯问能力和拒供、串供、翻供经验，能够猜度侦查人员的讯问意图并予以应对。因此，此类行为人被查获时，往往会找出各种理由否认其主观上的明知。对于这种情况，可以根据其前科材料，结合全案的其他证据运用推定的方式，认定其主观为明知。

从行为人非正常的言行举止来看，毒品犯罪行为人无论心理素质如何强大稳定，其在犯罪过程中心理始终都不会放松，致使行为出现异常，如在警方盘查、检查时神情紧张、逃跑或在检查中将其所携带的物品丢弃等。因此，行为人虽然辩称不知道其身上查获的或其丢弃的物品是毒品，但有证据能证实其逃跑或是其将携带物丢弃的，就可以推定其主观为明知。

(作者单位:四川省成都市人民检察院，成都市高新区人民检察院)

来源：检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