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邹玉杰律师

金亚太优秀刑辩律师；亚太刑事司法研究所副所长

 

前言

多数人都有一个武侠梦，特别是男孩的年轻时代，一般会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突然就有了一身炉火纯青的武功，可以行侠仗义，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以有香车美女相伴。

当然，还有一批人，他们做着另一种侠客梦想，他们梦想着自己拥有超一流的刑辩控场能力，可以在法庭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可以频频在枪下留人，常常将沉冤昭雪。

但是，如果不下一番苦功夫，这种种侠客梦只能是黄粱一梦。

因为，没有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武术和刑辩是有相同之处的，从武术的修炼方法，可以探寻到修炼刑事辩护功夫的一些蛛丝马迹。

「1」

形意拳，包括五行（xing）拳和十二形拳，五行拳即劈、崩、钻、炮、横，其练法就是一行一行的练，一遍一遍的练，一遍一遍的改，边练边改，边改边练。一行不熟，不练他行。一行通，则五行全通。

民国著名武术家尚云祥，在教徒弟时说过：一定要五行拳先都教会，在教的过程中仔细观察，徒弟们自己也要慎重考虑，看自己到底喜欢哪一行，找到后，就死命的练这一行，直至彻底学会，之后一通百通，其他行，也就会了。

尚云祥本人就是典型例证，他先是想拜师形意拳大师李存义，但李存义认为其资质太差、个头太矮，不愿意收其为徒，但有感于其诚意，就教了其劈拳、崩拳，尚云祥离开李存义后，苦练十二年，将劈、崩二拳练得炉火纯青，再次见到李存义时，李存义发现其功夫纯正程度，远超其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后方正式收尚云祥为徒。

太极拳的练法也是如此，不管陈氏太极，还是杨氏、吴氏、武氏、孙氏太极，甚或者混元太极等等，练习内容不外乎套路「俗称盘架子」、站桩、十三式「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步、退步、左顾、右盼、中定，合之则为十三势」。

其实，最简单粗暴、直接有效的练功方法是将套路中拳式拆开来，一式一式的慢练，慢慢纠正，直至彻底掌握。只是这种方法比较笨拙、枯燥、乏味，一般人难以坚持下去。

而律师业务，特别是刑事辩护业务的学习，岂不更是如此。

刑事辩护分三阶段：公安侦查，审查起诉，法庭审理。法庭审理又分三阶段，交叉询问，举证质证，法庭辩论。

这些阶段又包括好多具体事项，比如接待当事人、会见嫌疑人、沟通办案人；

还有阅卷、制作阅卷笔录、整理证据目录、制作庭审提纲、制作辩护词；

再有庭前准备、庭前辅导、庭审模拟、庭审方案、意外预判等等各个细项，每个小项目，都需要一一练习，慢慢打磨，反复改进，直至完美无缺「永无止境」。

另外，特别要注意的是，针对不太精通之处，要反复练习，不断尝试，直至炉火纯青。

这，其实恰恰符合《刻意练习》的理论要求。

「2」

菲尔普斯游泳水平世界第一，他的教练游泳水平却并不高，但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教练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他的独特方法就是，在菲尔普斯游泳时，不断的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和意外情况，慢慢的，菲尔普斯就可以应付各种意外，出现再异常的情况，他都不会受到影响，甚至当出现意外时，反而更兴奋，发挥更出色。

从中我们得到的结论是，刑辩律师也可以如此训练，在我们做模拟法庭时，可以给律师人为制造各种意外，以锻炼刑辩律师的临场应变能力，进而培养律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和气势。

「3」

看过武侠小说的，都会记得这样的场景——两大高手决斗，一方掌劲即将接触对方的千钧一发的时刻，突发意外，他可以生生撤回掌劲，不伤对方，也无损于自身。

这就是武林大侠的典型特征，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内外都可以控制自如。所谓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就应如此。

同样，刑辩界的高高手，是不是也属于那种可以既有利于当事人，又无损于他人，且不伤害自己，能够在法、证、人、事之间游刃有余，用合法的手段，有理、有据、有节「节制、气节」的维护当事人的利益和自身的安全。

「4」

古龙迷应该记得一句话——「爱笑的女人和勤奋的男人，一般运气都不会太差。」

如果你有幸是爱笑的女律师，那么，恭喜你，你的运气很好，但假如你在爱笑之余，再勤奋那么一点点，我相信你会比其他人更优秀。

如果不幸你是男律师，我也要恭喜你，因为你是华山一条道，唯有勤奋，方有运气，别无他途，反而没有其他顾虑。你只需要一招一式耐心修炼，自有功成之日。

「5」

刑事辩护业务学习还有一个方式——搜集著名律师的辩护词，进行海量研究，一招一式的模仿，直至实现突破，成功超越。

这是顶尖刑辩高手修炼功夫的不二法门，尽管简单又粗暴，但却直接又有效。

一般人的修炼方法是：先要亦步亦趋的模仿，但不能「一直在模仿，从未能超越」。模仿到一定程度，要别出心裁、另劈巧径，即便不能超越，也要对面而坐。

后语

心理学家把人的大脑分三个区域，舒适区，恐慌区，二者之间是学习区，有人也把这个区域称为脱离舒适区。

可见，坚持学习，是一件很不舒适的事情，因为它「脱离舒适，靠近恐慌」。

但是，如果想成为真正的刑辩高手，唯有坚持学习，持续不舒服，别无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