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江湖看刑辩「3」

如何才能拥有一把自己的小李飞刀？

作者：邹玉杰

金亚太刑辩分所

序幕

八十年代左右出生的男性，大多会爱上一件事——看武侠小说。

最喜欢的几个作家，无外乎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等几个正派高手。

偶尔，也会遇到一些邪派庸手，比如金庸新、古龙新、梁习生等冒牌天神。

不过，我最喜欢的却非金庸、古龙莫属。

除此二人，其他人所写的武侠小说，基本是视而不见。

中学时代，更喜欢读金庸，觉得他的书，部分依据历史，部分自由创作，和我打小喜欢看历史的习惯相一致，有种边看小说，边学历史的感觉。

受此影响，给我带来的最大好处是，尽管我屡次考试均铩羽而归，但对于书籍和历史的喜爱，却保持至今。

最近，重温武侠，却更爱古龙，因为古龙笔下的人物大多都是虽历经磨难，然痴心不改，最终获得成功。这种感觉我是感同身受，无比真切。

个人认为，李寻欢是古龙塑造的最成功的一位（其他人也许会有不同看法），他简直就是爱心和侠义的化身，用伟大一词来形容他，绝对没有几个人会觉得过分。

第一幕

李寻欢最显著的特征，可以用“五心”来概括，具备这五心，李寻欢方可成为李寻欢，李寻欢才是那个“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李寻欢，五心具体有：

（01）爱心

在《多情剑客无情剑》里，李寻欢就是个情场高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石头见了，都忍不住要露出个笑脸。

但是，李寻欢却不是那种“撒向人间都是爱”的主，他自始至终只爱过两个人。

第一个，林诗音，美丽大方、闭月羞花，李寻欢是爱不成、放不下，活活折磨三个人（包括龙啸云）十几年，最终无果而终。

第二个，孙小红，敢爱敢恨、沉鱼落雁，李寻欢和她在共患难期间积攒起来的不少感情，最终让二人走上了同甘苦的康庄大道。

对女人，李寻欢是爱的深、专的很。

对朋友，李寻欢所倾注的爱，也丝毫不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入关见到的第一个朋友阿飞，为了让阿飞重获新生，李寻欢几乎是穷尽手段、想尽办法，为了阿飞，他甚至可以放弃最割舍不下的女人。

李寻欢的爱心，如针细、似海深。

（02）信心

李寻欢的信心，绝对是天下第一，无人可比。

正是这霸绝天下的信心，让李寻欢屡屡转危为安、遇难呈祥，并最终干掉功夫绝对超过自己的上官金虹。

如果信心稍微有问题，李寻欢就不是李寻欢了，早就成为死寻欢了。

强大的自信，可以让人超常发挥，可以激发人的无限潜能，让人做成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有人不是说过嘛，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也就是说只要你足够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做到一件事，无论好坏，最终你都是实现你想达到的目标。

李寻欢，对自己，那是绝对的相信。

对待别人，那可就是有点盲目的相信了。

在他眼里，几乎没有坏人，就像王阳明一样，他们都认为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叫“良知”的东西，不管好人，还是坏人。

抢走自己爱人的龙啸云也好，被林仙儿鬼迷心窍的阿飞也罢，在李寻欢眼里，都是有救的，都并非无可救药。

而正是李寻欢坚定的信心，最终感化了龙啸云，让其在死亡中得到了解脱。

也正是李寻欢不抛弃、不放弃的态度，终于使阿飞摆脱了枷锁，逃离了蒸笼，站挺了身姿，做回了自己，依旧是那个削竹为剑、削铁如泥的阿飞。

（03）专心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

俗话又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天下之大，光怪陆离，琳琅满目，目不暇给。此情此景，一个人如想多吃全占，最终结果，注定不会如其所愿。

李寻欢，大智慧者，更明白个中玄机。

李寻欢，美女三万，只娶一个回；神功无数，仅练一招鲜——小李飞刀。

恰恰是因为将全部的聪明才智都倾注在一把小刀上，日日练，时时想，每天刀不离手，手不离刀，最终人刀合一，轻易不出手，出手必见血！

再说阿飞，阿飞和王怜花相比，二人的才智难分高下，但阿飞只干一件事，练剑，练剑，练剑。而王怜花涉猎之广，所学之杂，鲜有人及，琴棋书画，星象占卜，医道易容，样样精通，十个人都学不全的，他一个人就全学精了。

结果是，阿飞的剑独步天下，无人可敌；但王怜花却屡屡成为沈浪的手下败将，从未翻身。

可见，专心专注，多么重要。

（04）细心

平时的李寻欢，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像个落魄的酒鬼，貌似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

表象，这仅仅只是表象。

真正到了关键时刻，放浪落魄的形象，顷刻间荡然无存，换之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这在与上官金虹比武前视察地形时，表露无遗。

当时，李寻欢，那是事无巨细，几乎将比武地点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一光一线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的研究了好多遍，绝对是360°无死角。

恰恰是这种细心在决战时，才有可能抓住仅有的一丝希望、一线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尽管反复勘察的战场未能用上，但其细心研究得出的上官金虹的作战习性和心理心态，对最后的决战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最终飞刀一出，解决战斗。

（05）不死心

永不言弃的精神，是成功者的必备品。

李寻欢，绝对是成功者。

论家世文才，“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谁人可比？论个人武功，“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又有谁人可挡？

既然文武全才，既然绝对成功，那就绝不轻言放弃，说到底，就是一种“不死心”的精神，不论处境多么危险万分，李寻欢，从来都没有轻易死心过。

在去少林寺时，一路被人追杀，快到少室山了，仍然差点死于极乐童子的毒蛇，即便如此，李寻欢仍未死心，仍在寻找机会，结果是飞刀出，童子亡。

最后一战时，上官金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上官金虹犹如猫捉老鼠一般的戏耍李寻欢，上官金虹给李寻欢施加的压力绝对山大，处境如此艰难，李寻欢还是不死心，还是要等那唯一的机会，有志者事竟成，机会来了，李寻欢抓住了，上官金虹呢？只有死翘翘了，别无选择。

第二幕

李寻欢，侠之大者，靠着这“五心大法”，练就一手飞刀绝技，一时名震江湖，最终名满天下，千年传颂。

一般人，即便无名之辈，亦可凭此“五心大法”，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小李飞刀”，即使不能名满天下，至少可以割据一方。

至于我们刑辩人，果能将此“五心”修炼到家，在刑辩界也必然可以获得一席之地，即便不能发达至“兼济天下”的程度，至少也不至于落魄至“独善其身”的地步。

那么，刑辩人到底该如何修炼这独步天下的李氏“五心大法”呢？下面还按照上面的顺序做个简单介绍。

（01）爱心

刑辩人是否需要爱心，这是毋容置疑的，问题在于爱什么，如何爱？

要想在刑辩方面做出成绩，首要条件就是，你必须热爱刑辩业务，最好痴迷刑辩，眼中只有刑辩，看不到其他任何案件。毕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其次，你要将爱心撒向你的当事人，要想当事人之所想，急当事人之所急。如此，你才有可能为了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而奋不顾身，穷尽手段。

最好，你还要热爱刑辩行业，为了刑辩行业的大局，而自愿牺牲自己的小利，至少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牺牲整个行业的大利。

因为每个热爱刑辩的人，几乎都是有情怀、有担当的人，否则，他在这个专业内是坚持不下去的。

（02）信心

做刑辩，必须要有信心，甚至要有膨胀的信心，达到自负的程度，如此，你才有可能让公检法的办案人员，知道你所表达的观点是对的，他们的观点是值得商榷的。

假如辩护人自己对自己的观点或主张，都毫无信心可言，那么，你想让别人相信你，相信你的当事人是有冤难伸的，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的当事人又为何要相信你呢？他又为何要放心的将案件交给你呢？

虽然信心无比重要，但也不能盲目自信，信心是建立在你对法律法规和案件本身无比熟练的基础之上的。这样的信心才不会变成空中楼阁，无基之塔。

（03）专心

做刑辩，必须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要沉醉于刑辩，不能自拔的话是最好的状态。

人的心，就那么大一小块，空间有限，可以装载的东西也有限，如果你眉毛胡子一把抓，不辩好坏，全部都往里面扔，那么，你的这颗心迟早会废掉，且极难恢复如初。

所以，我们要有原则的往里面放东西，痴迷的好东西放进去，无用的坏垃圾（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好东西）坚决挡在心门之外。

如此，你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于一件事，如果有幸这件事又恰好是刑辩，那么，你必定可以事半功倍，出发的可能比别人要晚，但你却很有可能比别人早到达目的地。

（04）细心

刑辩人，大多都热情豪放、不拘小节，但这只是刑辩人的一个方面。

刑辩人还要经常秀一下自己的另一面，那就是极度细心、死抠细节，因为细节往往决定成败，特别是刑事案件，证据或程序方面的一个小小的瑕疵，都很有可能挽救了一条人命，而人命是关天的，甚至大于天。

只有能够且敢于死抠每个细节的律师，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刑辩人，合格的刑辩人。

否则，你整天大大咧咧、丢三落四，你说你做大事不拘小节，谁信呐？即便当事人相信你，那么法官会相信你吗？检察官会相信你吗？

答案有且唯一：不会，绝对不会相信！

（05）不死心

做刑辩业务，同样要有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的决心。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更要不到黄河不死心。

只要有1%的希望，就要付出100%的努力。

如此，你才有可能为了一个明天就要被执行死刑的人，而奔袭数千里一路跑到最高院辗转找到一个副庭长，向其解释案情、陈述冤屈，目的就是为了救下一条罪不该死的命。

后记（蛇足）

我也东施效颦一把，山寨古龙前辈一次，画蛇添足一下。

最后，温馨提醒一句：

尽管“五心大法”已修炼的炉火纯青，但你也不可能成为刑辩宗师张思之、田文昌那样的人物。

你也不可能成为张青松、钱列阳、李霄林、许兰亭、朱明勇、韩冰、王亚林、侯凤梅、翟建、徐宗新、薛火根……等等刑辩大碗（限于篇幅有限，时间不足，未能一一列举其他更牛的大碗，对比深表歉意，下次补上）。

因为上述几位宗师及大师都是时代造就的超级大碗，现在已不具备那个时代环境，也就难以成就那种时代人物。

但如果我们将“五心”修全，则功到自然成，即使成不了那样高大上的人杰，我们至少可以成为最好的自己，哪怕是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