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令勇 ▕  金亚太律师事务所见习律师 、北京大学法学院刑事诉讼法学博士研究生

 引言

当药家鑫被处决后，所谓“激情杀人”仍然是司法实务中难以认定的定罪量刑情节之时；当为李天一“助威”两句的易延友教授被舆论抨击，大众视线被顺利转移至失足妇女人权保障之时；当念斌含冤（至少是程序上）入狱八载后无罪释放，人们都把此案当成矫正程序正义之理念的标本之时；当林森浩毅然“撕毁”与二审辩护律师之间达成的无罪辩护协议，主动认罪之时；当公务员已不再是中国百姓印象中的金饭碗以及最佳“选婿标准”之时；当法官、检察官辞职下海已不再新鲜之时；当大妈们从证券大厅出逃后又跑到三里屯优衣库的试衣间里一探究竟之时……戏谑之余，我们惊叹中国社会的巨变，我们诧异中国法治的发展，我们质疑法律能否保护身处中国社会的自己。法律是什么？法律在哪儿？法律跟我有关吗？

谁能告诉你的权利？

这个时候，你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而应该是一个辩护律师。为什么？因为法律为我们每个人划出了权利界限，辩护律师能够帮助我们认识这些界限。刑事诉讼法是国家的根本法——宪法的适用法，也是被告人乃至所有公民权利的宪章。“刑事诉讼发展的历史就是刑事辩护制度发展的历史”。辩护制度与辩护律师对于公民权利的保障无疑是重要的。所以，无论你身陷囹圄还是仅仅对自己在这个复杂社会中的权利感到好奇，如果能够拥有一位愿意帮助你的辩护律师朋友，无疑将是幸运的。而我，这个处在刚刚出走象牙之塔又即将走入象牙之塔的奔三之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一条更加直接的路径解开自己心中积聚已久的这些谜团——去金亚太律师事务所见习，一个擅长刑辩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

当然，来到金亚太绝对不是机缘巧合，如果我的“私心”没有被大家识破，恐怕还要在这继续见习下去。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读书二十载，三分幼稚，三分紧张，三分困惑，剩下一分还是困惑。当我把恩师陈瑞华教授提出的实体辩护、程序辩护、量刑辩护的概念区分清楚了，当我把有罪辩护、罪轻辩护、无罪辩护的意义体会深刻了，当我把证据辩护以及徳肖维茨老爷子提出的“最好的的辩护”记在心里了，当我把学界热议的有效辩护与无效辩护定为研究目标了……我觉到的不是充实与稳稳的幸福，而是迷茫与淡淡的忧伤。我真的见过这些我学了很久的知识吗，我能够见到这些我学了很久的知识吗，再或者，我学到的知识能够接受实践的检验吗？

“法律的生命不是逻辑而是经验”。经验要求我们在司法实践中主动适用法律，至少能够看到法律如何被适用，否则我们谁也无法认识一个活生生的法律。因此，法律是知识，更是应当亲身体会的经验。亲身体会经验中的法律就是我的“私心”所在。

承蒙王亚林主任的厚爱，他似乎也看出了我见习的初衷，来到金亚太不久我便得到外出办案的机会。在出庭的过程中，我把庭下辩护人当作自己的委托人、把庭上的法官当作值得尊敬的中立裁判者、把对面的公诉人当作控方“当事人”、把身边的同案辩护人当作亲密的战友，我把自己完全置身于刑事诉讼程序的构造之中，精神集中、心无旁骛；而在庭下和庭外，我也就辩护思路的厘清、辩护策略的设计、辩护词的撰写虚心向前辈们请教，只求尊重自己“准辩护人”身份，认真对待刑事辩护。这些都是经验世界中的法律，是陈瑞华教授所言由经验研究到理论形成这“惊心动魄的一跃”的基础，也是龙宗智教授所说的“往返于理论与实务之间”的原始资本。

什么是你的贡献？

我才在这个律所见习不久，所谓的经验也是浅显的与琐碎的，但我丝毫不怀疑这次见习的价值，这段经历是我刑事司法经验的启蒙，也给予了我足够的启示：原来，法律就在你对待生活的那股认真的态度中，就在你不愿永远成为温顺的绵羊而质疑身边一切的“拧巴”劲儿中。认真对待刑事辩护，无论你是法官、检察官、警察、律师、当事人及其代理人、其他诉讼参与人，抑或路人甲、民兵乙，你都可以为这个崇高的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什么是你的贡献？如果你是承办案件的公安司法人员，请认真对待刑事诉讼程序、认真对待当事人的权利、认真对待国家赋予你的权力；如果你是案件的当事人，请尊重并信任你的辩护律师，抓住一切合法的机会与之交流，配合形成辩护意见；如果你就是受当事人委托的辩护律师，请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以委托人的合法权利为中心，积极、合法、负责、有效的为其辩护，切不可将法庭当作发表政治言论的讲台。如果你暂时只是个“路人甲”，就请你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可以迷茫，但不要颓废。可以现实，但也要敢做做梦。然后，鼓掌！点赞！

结语

如何认真对待刑事辩护？王亚林主任曾说过，在半夜两点，当脑子里想到辩点后会赶紧记录下来。因热爱而执着，因执着而认真，因认真而习惯于坚持。这就是他认真对待刑事辩护的切身感受。

最后，感谢王亚林主任、孙舒维主任、行江老师的指导，余才能、黄新伟、张世金、徐朝等各位律师的帮助，更要感谢恩师陈瑞华教授的倾力推荐。无论在律所还是法学院，我会一直认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