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梦想的路上，让公诉人不再孤单

◎ 后小伟 ▕   安徽青弋江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金亚太青年律师刑辩特训营学员 

常常听到大人问小孩，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呢？在温饱都难以解决的自己童年，我是没有梦想的，或者说，我的梦想就是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能吃上现在看来并不稀罕的零食或者水果。在我看来，至少我的成熟的梦想是在自己曲折成长的道路上树立起来的。之所以说是成熟的梦想，是因为在我跌跌荡荡的成长过程中对它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以至于成为我的信仰，激励着我在实现人生价值的道路上勇敢前行。

准确的说，我的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在部队这所大熔炉里树立起来的。可能是因为在安静的时候我也是善于思考的，于是，2006年，我24岁，在部队的第五个年头，一改往日的随波逐流、放荡不羁，把自己归类为不一般人，因为一般人终究是一般人。2006年10月2日走进合肥市三孝口的育才书店是我司法考试的战斗冲锋号，也可以说是“犯罪”预备，因为我得完成自学考试，取得参加司法考试的资格。我的动力来自于学习过程中对法律的不断深入的认识，对律师这份职业的逐渐了解。我的梦想，就是在我脱下军装后能够集自己的智慧继续从事一份肩负正义的工作，并且能享受服务他人带来的乐趣。

牙牙学语的一年实习期生活让我更加坚定律师这份职业必定将是我实现人生价值的舞台。在协助办理很多民事、刑事案件之后，我逐渐发现刑事辩护的魅力与挑战。正是刑辩律师不以利为先、以义先行、享受孤独，才能做到为维护司法公正而战斗不息；正是刑辩人宽广包容的胸怀，才能使我们充分理性的为“罪恶”而辩。

相比刑事辩护的魅力，在县域律师事务所实习一年的经历更是激发了我对它挑战的欲望。协助办理几起刑事案件后，我发现了一个现象，或许的确是因为案情简单，每次开庭基本都是对公诉机关对案件的定性没有异议，案件的事实及证据也没有异议，其次就是法定减轻或从轻情节、酌定减轻或从轻情节…… 并不是说每一次开庭都必须是唇枪舌战，但我坚信，很多侦查卷宗经过认真仔细的阅卷还是能发现问题的，当然这需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潜心推敲研究。有时候我也在想，或许我没有看到这样程序性的庭审之外，辩护人案件付出的努力。但仅就庭审而言不难发现，公诉人对案件熟知程度和对案件开庭审理的准备是非常充分的。这种情况下，是否能发挥刑事辩护律师在办理刑事案件中的作用呢？由于我不清楚辩护人在案件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与承办单位的沟通情况，或者对于办理刑事案件我连皮毛都没渗透，所以我只能从形式上谈谈我的一些观点。

一、县域律师年龄层次和知识结构上的分化

就我所在的县而言，执业律师约20人，其中四十岁以上的占据百分之八十，大部分都是非法学专业毕业参加律考获得执业资格，据我所知，包括年轻律师在内，没有研究生学历的律师。他们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但可能缺少了激情。公诉人基本都是80后，并且进入公诉人队伍的，都是接受过较好的系统教育，不乏硕士研究生，对于公诉人来说，作为公务员，地域区分也许不显得那么重要，况且公诉人队伍的选拔体制是比较科学的，激励着他们能够敬业精业。而大学毕业通过司法考试的准律师们，是很不愿意在县城律所实习执业的，这样势必会导致律师梯队与公诉人梯队在知识结构层面上的差异。以我为例，没踏入过大学校门的自考生，虽然通过了司法考试，但无论从法学思维、体系知识还是专业理论知识，都是望尘莫及的。

二、法律服务市场的有限性对专业化分工的影响

既然律师是一份工作，那么获得报酬也就是理所当然了。法律服务市场的局限性和服务产品的相对单一性导致了县域律师业务竞争的相对激烈。谋生存才能求发展，尤其是从业时间不长的律师，在绝大部分市场被资深律师分割的情况下，如果还要坚持走专业化分工的道路，可能真的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那么势必会导致为了生存，什么案件都要做，刑事案件可能一年也做不了几件，即使平时刻苦学习，在偶遇刑案时也难以与专业锤炼的公诉人抗衡。

三、法律服务市场服务对象的特性

可能是由于地域范围较小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法制建设相对落后的因素，当事人或委托人在选择律师时，考虑更多的是千方百计找熟人，这是可以理解的。老百姓一辈子可能只遇到一两回官司，哪怕是人托人，稍微有点熟，也能让当事人或委托人觉得踏实可靠。很少会考虑到根据案件的性质及难易程度来选择或者信任一个不熟的律师。曾有一位收入在我们当地算很高的律师跟我说，什么是大律师？收入高了就是大律师。他们在一个县城必定是有影响力和知名度的，那么他们也必定成为选“熟”的最好对象，如此以来，年轻律师代理事关人身自由的刑事案件的机会更是难得。高收入无非就是大量的案源堆积起来的，所以他们接案件也必然是来者不拒的，在案件收费较低的情况下，一年可能要办理数百起案件。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精力，但如此又怎么能保证在个案上投入的时间精力呢？刑事案件更是如此，会见、阅卷都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精力，这一点是难以保障的。

常常在思考，如此的局面与大力推进法治建设是不和谐的。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相比公诉人，律师的合法权力本身就需要我们去争取甚至去斗争。如果我以上所述的情况还算是客观的话，那么形势真的是不容乐观了。作为一名年轻律师，是应当引起重视的，应当时常反思如何尽可能的克服这样的因素，绝不能让控辩失衡，让司法在法制建设的春天仍然存在不公的可能性。学习，俨然成为了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途径，由其对于我个人来说，是非常渴望学习的，因为始终觉得我的能量才刚刚开始释放，我是有能力做好的。以目前的水平（甚至不能算是水平），我是无法独立完成一件刑事案件的辩护，那么为了迎接这一天的来临，必须积蓄着，准备着，至少我会让我遇到的公诉人不再孤单。

我这样的一名新兵蛋子确实不应该不知深浅的说三道四，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些感受已经引起了我的重视，哪怕是错误的。作为为数不多的县城青年律师中的一员，我想，随着社会的发展，随着新生代知识结构不断的更新，对法律服务市场服务质量的要求会不断提高，在选择法律服务时的理性选择方式会普遍化，竞争模式也将发生质的变化。而对于刑事业务来说，可能是最早发生变化的（其实已经发生变化，只不过小城市稍微晚些）。形势已经是很严峻了，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时方才觉悟，极有可能只能成为一名观望着，叹嘘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告慰着自己。

之所以是梦想，是需要坚守的，需要一砖一瓦去憨实堆积。而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辩律师，更是一个极富挑战性的梦想，或许最后只是一个梦。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认真学习着、努力着、准备着；为了打破这种局面而学习着、努力着、准备着；为了让我遇到的公诉人不再孤单而学习着、努力着、准备着！